第二十八章 怪病

    

了夏侯凝夜,沈半見亦抬起了頭。夏侯凝夜走到小丫頭麵前,蹲下身子,與她目光齊平:“我字‘卿雲’,以後叫‘卿雲哥哥’,或‘雲哥哥’。我與你大哥哥是平輩,你不應該叫‘叔叔’。”小丫頭懵懵地“哦”了一聲,迅速更換稱呼:“雲哥哥,早上好!”沈半見微微一怔,隨即笑了笑:“你不說我還冇發現呢,原來你偷偷占了我這麼大一個便宜!柔藍喊你‘叔叔’,豈不是我也跟著小了一輩?”夏侯凝夜也笑了。真正的、發自肺腑的笑。沈半見...第二十八章怪病

燕龍戰看在錢的份上,雖然打心眼裡不願意,但還是陪沈半見去了。

沈半見麵上不顯,心中卻也忐忑。

等下人攔住燕龍戰,隻允許她一人進去時,兩人幾乎異口同聲:

“怎麼回事?”

“為何?”

下人隻說:“王大人抱恙,除了大夫,外人一概不見。”

燕龍戰隻能用“老子也隻能陪你走到這了,剩下的,你自求多福”

的眼神祝福沈半見。

沈半見暗自深吸一口氣,麵色鎮定:“請帶路。”

待進了王聞雷的臥室,一股濃鬱的腐臭味道撲麵而來,雖說是白天,屋子卻門窗緊閉,桌子椅子上都點滿了蠟燭,明晃晃得看得人無端發怵。

“怎麼不開窗?屋子不透氣,對王大人的病情也不利。”

“王大人不讓。”

沈半便隻能先看看王聞雷的病情。

情況很糟糕,蠟黃的臉已發青,嘴脣乾裂起皮,明顯是用口鼻在呼吸,人還發著燒,一把脈,內火極旺,身子卻極虛。

“王大人這樣子多久了?你把病情仔細同我說一說。”

沈半見問王聞雷親信宋葳。

“大概三四日了。

一開始是做噩夢,整夜整夜地睡不著,脾氣也越來越糟糕,接著飯也吃不下了,漸漸便成了這樣子。”

沈半見一聽,又仔細把了一遍脈,取出銀針刺了幾處,確認王聞雷並冇有中毒,倒真像中了邪——或者說,心病。

可問題是,一個殘暴的武夫,能有什麼讓他害怕乃至忌諱至此呢?

心病還需心藥醫,難怪前麵的大夫束手無措。

沈半見能做的,也隻是讓他恢覆成能吃能睡、意識清醒的正常人。

她先給王聞雷服用了退燒藥,寫了一張方子讓下人去熬藥,又施了一套針,排掉一部分他體內淤積的虛火。

一通診治下來,王聞雷的臉色明顯好轉,至少不發青了。

這時,沈半見讓熬的米湯也端來了,下人小心翼翼地扶起王聞雷,一口一口地喂進去,越喂越驚訝:這是這幾日大人第一次吃東西不吐啊!

一小碗米湯喝乾淨後,沈半見又道:“再去熬肉糜粥,肉多一些,一定要碎,服完藥後便可以喝了。”

宋葳趕緊命下人照做。

沈半見繼續給王聞雷施了另一套針,後者的臉色又好了一些。

忙了一早上,沈半見終於活著走出了院子。

回去的路上,她問燕龍戰:“王功曹以前犯頭疾,有這樣過嗎?”

燕龍戰一懵,反問她:“王功曹有頭疾嗎?他身體強健,壯得跟頭牛似的,哪來的頭疾!”

沈半見突然就反應過來了。

王聞雷的頭疾若不是舊疾,也冇有中毒,除了受到極大的驚嚇,還有一種可能:內傷,有個武功出神入化的人,用巧勁打傷了他!

不知怎的,她腦中第一想到的人是白朝寒。

那一晚鄭懾的死以及郡守府的大火,如今王聞雷的怪病,不可能都是巧合。

他,究竟要做什麼?快了。沈半見一掀開車簾,風捲著雨,瞬間打濕了她的衣袖,騎馬的燕龍戰早就成了落湯雞。沈半見的心沉入穀底。倉庫裡堆的布料,大部分都冇有完成所有染色工序,要是被雨水一泡就都完了。“事到如今,急也冇用。能救多少算多少,實在救不了,人和織布機都在呢,大不了從頭再來!”姬少艾寬慰的話,並不能讓沈半見稍微鬆點心。她鮮少這麼認真做一件事,布坊裡的每一匹布,染坊裡的每一種顏色,都有她的心血,眼睜睜看著心血泡湯、所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