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

第422章 勝之不武

    

代生活在此可有千年了。”北溟子道:“不錯,隋唐劃分疆域,營州乃爭奪北地的鎖匙之地,須得牢牢控製在手中。可還管你契丹的聖山何在?契丹人為奪回聖山,曾在武週年間發動‘營州之亂’,可惜斷斷續續打了十三個月,最終還是先贏後輸,死傷無數,沒能奪回自己祖宗之地。”李珠兒聽了嘿然不語,江朔問道:“北溟前輩,是此間是有人能說服那位名醫替爺爺療傷解毒麼?”北溟子撫掌道:“江小友,你果然聰穎,確是如此,若得此人相幫,...大食人的彎刀本身就是如新月一般彎刃,因此在空中旋轉起來好似兩個光輪,向著葉歸真和司馬青雲飛來,隻是這兩柄飛刃飛行線路筆直,速度也不甚迅捷。

葉歸真在前,他側身避開,飛刃打著旋兒從他身邊掠過。

司馬青雲則直接拿鐵瑟向飛刃砸去,這圓月彎刀遠沒有鐵瑟厚重,挈在伊教徒手中,司馬青雲尚且不懼,何況脫手飛來?不料兩名伊教徒忽然手上往回一扽,已經掠過葉歸真的飛刃,忽然旋迴,直取他後背,而飛向司馬青雲的彎刀更是吊詭,居然忽然昂頭揚起,從上越過了司馬青雲的鐵瑟,再次下墜向他頭頂斬來。

原來兩柄彎刀都繫著極細的絲線,不仔細看無法發現,這絲線非金非絲,不知什麼材質做得極其堅韌,與一般飛刀不同,彎刀的刀鐔上設有小孔,絲線穿過小孔係緊,因此彎刀可以圍繞小孔旋轉無礙。

絲線的另一頭則係在手腕上,伊教徒的黑袍甚是寬大,袍袖內想必是藏有軲轆,可以收放絲線。

葉歸真聽到背後彎刀飛回,忙側身就地一滾,這下雖然避開了刀刃,但搞了個灰頭土臉,好在葉歸真原本就瘋瘋癲癲,邋裡邋遢,倒也不顯得特彆狼狽。

司馬青雲則將鐵瑟原地一立,自己轉身閃到鐵瑟另一邊,若伊教徒再扯動絲線拉著飛刃來攻,後麵連著的絲線必定先要纏上鐵瑟。

這時二伊教徒亦已搶步上前,一手收回飛刃,一手持刀向二人砍來。

如此兩個伊教徒近則揮刀砍斫,遠則飛刃攻擊,雖是二對二,但二人仗著靈巧的身手,竟將司馬青雲和葉歸真圍在內圈。

諸葛靜虛在坑上看得急,喊道:“青雲子,你老拿鐵瑟當門闆使,卻是為何?奏曲啊!”

真是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諸葛靜虛一喊,司馬青雲登時領悟,昆侖三聖的琴瑟箏三絕,可不僅僅是樂器,搖琴鼓瑟之際可以將自己的內力外化,定力不足之人聞之立刻瘋癲,就是內功高手也需凝神迎戰。

司馬青雲和諸葛靜虛曾和江朔比試時用過合奏之法,雖然被江朔以長嘯化解,但他們這門功夫的威力仍是不可小覷。

但此前隻有諸葛靜虛一曲“流水”

琴曲助江朔取勝,鐵箏道元不及使用鐵箏就被阿旃大慕闍偷襲得手,而司馬青雲甫一接敵,就被對方怪異的招式打得疲於招架,亦沒想到以琴音取勝。

經諸葛靜虛以提醒,司馬青雲心道不錯,就算對方內力高強,要與他的鼓瑟之音對抗,也必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縱橫跳躍。

他已看出大食伊教的身法雖然輕靈,出手卻顯得不甚沉重,隻要設法讓他們身法慢下來,自己和葉歸真便有勝算。

尋常瑟都是用整木斫成,而司馬青雲這麵瑟卻是镔鐵所鑄,雖然內腔中空,但由於是鐵鑄,仍然十分沉重。

瑟有二十五絃,比之七絃琴寬闊得多,司馬青雲的鐵瑟長五尺寬一尺,比一個成人也小不了多少,拿在手中真如小半塊門闆相似,因此諸葛靜虛有“將鐵瑟當門闆使”

之說,而鐵瑟表麵微微拱起,通體髹漆彩繪,紋飾錦麗,唐瑟有“錦瑟”

之說,司馬青雲的鐵瑟也裝飾華美異常。

此瑟之弦亦不是尋常的絲線,而是極細的銅絲撚成的線,司馬青雲左手單手將鐵瑟抄起,隻以右手彈撥,瑟有二十五絃,正中一弦不彈,其餘二十四弦按十二律呂排列,可奏兩個八度音程二十四個音。

本應以左手彈“清聲”

但司馬青雲左手抱瑟,不能彈奏,隻以右手彈“中聲”

司馬青雲彈的一曲《歸雁操》,曲意托歸雁而自矜,本就頗有哀怨之意。

“清聲”

清越高亢,“中聲”

低迴婉轉,如今司馬青雲隻彈中聲,不彈清聲,曲中更是少了歡愉之色。

他右手五指輪動,或擘或抹,或挑或打,每一段音律都如浪般湧出,舉座聞之皆生悲愴之感,域外各教雖不識得漢人音律,但世人之情感頗有共通之處,人人皆能感受到瑟聲中傳來的悲意,兩名伊教徒的攻勢也漸趨滯澀。

司馬青雲一邊用鐵瑟阻擋二人攻擊,一邊鼓瑟發功,無暇再進攻,對葉歸真喊道:“葉天師,快趁機攻擊!”

不想葉歸真毫無反應,轉頭看時,葉歸真正拄著算命幡兒嗚嗚痛哭。

鐵瑟鼓奏之曲確實會令內力不濟之人如瘋似狂,曲喜則狂笑不止,曲悲則嚎啕痛哭,其曲不止其情不休,但葉歸真是前輩高人,內力自然高強,怎麼會聽了瑟音就如此不能自持?司馬青雲心中驚訝,手上一頓,趁著瑟音暫停之際,那兩個伊教徒立刻搶步上前,四柄彎刀一齊向他砍過來,司馬青雲一邊後撤避讓一邊高呼:“葉天師,莫再哭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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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歸真卻恍若未聞,仍駐立原地兀自泣不成聲,他哭得幾乎氣窒,對於司馬青雲後撤,伊教二人搶攻上前,竟然絲毫沒有察覺。

待司馬青雲發現時,伊教二人已搶到葉歸真左右,二人揮刀向著他的腦袋削去,司馬青雲一聲驚呼,再想救援已是不及,還好緊要關頭,葉歸真似乎是哭到胃部痙攣,捂著肚子緩緩蹲了下去,他蹲得雖慢,卻恰好閃開了這雷霆二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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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把彎刀走空,卻不約而同砍在葉歸真一直拄著的旗幡杆子上,這杆子隻是尋常朽木製成,彎刀斬在上麵如砍瓜切菜一般,斜切為三段,葉歸真死裡逃生卻渾如未覺,蹲在地上繼續嗚嗚地抽泣。

伊教二人心中稍一掂量,葉歸真已經形同廢人,而司馬青雲卻是個大威脅,他彈奏鐵瑟發出的旋律,似乎有攝人心魄的魔力,二人不懂得這是一門極高明的內功,隻道司馬青雲會什麼巫術邪法,不先除掉他,任他彈奏下去,不知他還會使出什麼更厲害的法術。

因此一擊不中,未砍到葉歸真之後,二人也不再管他,而是向著司馬青雲沖去。

司馬青雲此刻不敢再彈瑟,隻揮動鐵瑟格擋,但那兩個伊教徒心態與此前不同,他們唯恐司馬青雲再次彈奏“魔音”

出招更快更急,四柄彎刀出舞成四道銀輪,向司馬青雲襲來,司馬青雲左支右絀,眼看就要支撐不住。

忽然兩個伊教徒身子同時猛地一震,四柄彎刀忽然一齊墜落在地。

如此變故,讓司馬青雲大吃一驚,再看兩名伊教徒瞪大了眼睛,麵目扭曲猙獰,胸口各自有露出一截木茬,鮮血從洞中噴湧而出,眼見是不活了!

兩具屍體“窟通”

“窟通”

撲倒在地,塵土散去,見後麵站著葉歸真,手上卻已經沒了算命的幡兒,而那兩具屍體上各插了一截斷木,其中一段上還掛著一片寫著“問蔔算卦”

的破布。

原來葉歸真剛纔是假裝受到瑟音影響,不能行動,騙得伊教二人放鬆了警惕,才從背後偷襲殺了二人。

雖然飛鴻子說了此番對陣以生死相搏,對戰時明爭也好、暗鬥也罷,為了取勝都無可指摘,但葉歸真作為前輩耆宿,又是中原武林正派,用此等手段取勝,終究有些勝之不武。

司馬青雲皺著眉頭愣在當場,他心中不悅,但礙於葉歸真的輩分,也不便當麵指責他,伊教那邊已是群情激憤,伊教此番來的人甚多,都是一樣的黑袍麵紗的打扮,恐怕都是睿息所說的刺客軍團的成員,他們紛紛抽出袍中所藏彎刀,就要下場報複。

江朔等人立刻也都緊張起來,也都按住了兵刃,一旦大食伊教群起而攻,中原三教同氣連枝,自然也不能不救司馬青雲和葉歸真二人。

這時伊本先知怒吼一聲,轉身對著手下訓斥了幾句,那些伊教徒才悻悻收手,將彎刀收回袍內,伊本本人則氣咻咻地退歸本位,坐了下來。

他此番本千裡迢迢潛行深入唐境,原是想著要揚名立萬,震懾中原乃至安西、吐蕃諸教,沒想到第一陣就折在這個狡猾的老巫師手中。

伊本不知道教為何物,見司馬青雲能以瑟音攝人心魄,而葉歸真一直拄著個布帆,隻道他二人都是巫師。

他心中雖然不服,但讓手下群起而攻,畢竟太沒有風度,他是大食貴胄,雖然氣惱,畢竟拉不下臉來糾纏葉歸真所為是否勝之不武。

這時,飛鴻子朗聲道:“這一回合卻是大唐道教以計取勝了。”

他話中明顯有譏諷之意,葉歸真卻滿不在乎,嗤道:“勝了就是勝了,哪管你什麼計取,還是力敵?”

說著飄身回到坑上,司馬青雲也隻得搖搖頭,跟著躍回,他雖勝了這一陣,卻心中羞愧,自覺擡不起頭來。

磨鏡老人眯著眼睛看著葉歸真道:“葉天師,你用計騙過那二人,在背後點穴製住他們也就罷了,又何必斬盡殺絕呢?”

這句話說出了江朔等人的心聲,江朔雖非教徒,但也心存善念,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願意殺人,葉歸真已然騙過二人,哪怕不用點穴,將二人打傷逼他們投降也就是了,又何必殺人呢。

其實人人都有這個想法,但礙於輩分不便明言,隻有磨鏡老人的身份才能直斥葉歸真之非。

葉歸真卻不以為然地道:“哎……我又沒和大食人交過手,萬一他們穴道生的和漢人不一樣呢?且我之前已經錯失了一次良機,此番若不一擊而殺之,他們可不會再上第三次當了。”

江朔這纔想起,葉歸真一開始遲遲不動手,其實也是在伺機偷襲,而非他所說的看熱鬧,心想這位前輩看似瘋癲,其實極有心機,心中不禁對他更有些看不起了。

那邊伊教弟子從坑中搭出屍體,摩尼教弟子則坑用沙土掩蓋血跡,待重新平整場地後,飛鴻子宣佈:“下麵是最後出戰的吐蕃苯教,對戰大唐儒教!”

()大唐山海行

請關閉瀏覽器閱讀模式後檢視本章節,否則將出現無法翻頁或章節內容丟失等現象。前說話的崔門醫師上前觀看,那人隻得硬著頭皮上前,開啟石頭匣子,花郎順手一手高一手低,將匣子側傾,讓圍觀的衆人能看清匣中所盛的物件。有了挑頭的,人群又不自覺地圍攏一些,獨孤湘搖著江朔的手也要上去看,江朔隻得讓她躍上自己肩頭,他自扛著湘兒站在人群後麵張望,這樣一來江朔自然見不到內裡的情況,湘兒卻越過人頭看得甚明,隻見那匣中鋪著紅色綾綃,其上一字排開,鋪了九枚黑針,這些黑針由粗到細,短者不過一寸出頭,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