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蔚蘭蕭重弈 作品

第212章 與你何乾

    

雨燃欣然應下。這些日子她其實過得充實忙碌,既忙著迎接沈家兩位族弟,又忙著拾掇脂粉,從早到晚都有事操心。但一直呆在悅春閣,到底煩悶,能有機會出門自然是極好的。沈雨燃立即回屋更衣,重新梳了髮髻。因她體弱,紫玉又在衫子外頭替她搭了一件披風。收拾妥當,這才與榮安一起出去。五○車駕一直在東宮門外等候,兩人登上馬車,冇多時便到了公主府。前世沈雨燃並未登門造訪過公主府,隻在上回看了營造圖,對這座府邸也有些好奇。...沈雨燃的聲音清冷,一字一句都清楚明晰地傳進了蕭明徹的耳中。

他看著眼前的女人,忽而眉眼動容。

“燃燃,你真會為我拈酸吃醋嗎?”

他以為,她的心是石頭做的,無論他怎麼做,她都不為所動。

可她問起了徐宛寧,問起了東宮裡的其他女人,這證明她一直都是在乎他的。

沈雨燃聽著他這句話,立時心中洞然,神情恢複往昔的冷淡。

“我會為所愛之人拈酸吃醋。”

她這話答得妙。

蕭明徹聽著卻是無比刺耳。

她待他,從來都是淡淡的,豈不是說她根本就不愛他麼?

他剛剛那句話,隻是想確認她的心意,她卻把話岔開去。

蕭明徹的心再次煩悶起來:“你提徐宛寧,便是在吃醋。”

就算不提徐宛寧,還有東宮裡那麼多的鶯鶯燕燕。

她鬥得過徐宛寧,未必鬥得過其他人。

她是生得美,可再好的容顏終將老去。

更何況,江山代有才人出。

莫說將來了,眼下就有一個韓秋芙比她更美。

“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。”沈雨燃提醒著他。

“哼。”

蕭明徹冷笑一聲。

他為了她連尊嚴和命都願意舍了,她竟還在這邊不依不饒。

蕭明徹側頭看向她。

她這兩日憔悴得很,頭髮拿一根竹筷綰成髻,額前耳邊垂下來許多碎髮。

臉頰上未施粉黛,眉眼不曾描畫,發間耳畔亦無任何金銀玉飾裝飾。

饒是這樣天然雕飾的模樣,依舊清麗柔旖,令他挪不開眼。

“你為何想聽我的答案?”他反問,“既然我不是你所愛之人,我要納多少女人,跟你有什麼關係?”

沈雨燃太固執太倔強。

非得逼得他動刀見血,才肯丟開那些“彌天大錯”的說辭。

她追著問自己要比翼雙飛的承諾,卻不敢承認為自己拈酸吃醋。

他非得再逼她一下。

沈雨燃神情微動。

她冇想到他竟能拿這話來回擊自己。

她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“你說得對,你和徐宛寧之間的事,原是我不該過問的。我不想知道了。”

沈雨燃說著就要站起身。

蕭明徹攥著她的手,著力將她往回一拉。

她跌坐到他的腿上,回頭瞪著他。

“沈雨燃,你現在坐在我身上,跟我摟摟抱抱的,還說什麼跟我沒關係,你覺得像話嗎?”看著沈雨燃眼中的憤怒,他的語氣裡儘是揶揄。

“是我要坐你的懷裡嗎?”沈雨燃沉著臉反問,“隻要你放開我,我可以立即滾蛋,滾到十萬八千裡的天邊去。”

蕭明徹低聲道:“不管你怎麼想,你都坐在我的身上,以前是,現在是,以後也是。你也彆想嫁給旁人,你嫁給誰,我就殺了誰。”

沈雨燃冷笑:“看樣子,我隻能入宮侍奉君王了。”

蕭明徹眸心一閃:“你敢!”

“為何不敢?如今宮中韓美人風頭正勁,若我入宮,或許還能與她平分秋色呢。”

蕭明徹氣得七竅生煙,然而略一細想,便知道她是在故意說話氣她。

他壓下心底的情緒,捏起她的下巴。

“要不,等回京我就送你進宮?父皇好美,若得了你,指不定一高興就給我複位了。”

兩人目光相對,誰都不肯退讓。

門外,暗月恭敬道:“主子,傅大人到了。”

蕭明徹抱著她站起身,把她放在榻邊坐著,見她神情冷淡,忽而伸手把她簪在發間的竹筷拔了,墨色長髮儘數披垂下來,如緞子一般搭在肩上。

沈雨燃總覺得自己像是不認識蕭明徹一般。

他一向都是進退有度,冷靜自持。

如今卻是連連出乎她的意料。

先是拿刀逼她殺他,又是跟小孩一樣搗鬼般地整他。

蕭明徹慢悠悠道:“我還是喜歡你披頭散髮和不穿衣服的樣子。”

見沈雨燃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,蕭明徹得逞似地笑了,甩著長腿走了出去。

沈雨燃坐在榻邊,用力捏著被褥。

這兩天實在發生太多的事,讓她心亂如麻,起先竟生出了幾分跟蕭明徹攤牌的心思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竭力讓自己平複心緒。

她著實冇想到,蕭明徹對她有這麼深的執念。

他為了她追出京城,為了她向靜王下跪,還拿著刀朝自己的胸口去紮。

她竟也被逼得差點撂下實情。

已是醜時,折騰這麼久,沈雨燃也乏了,反正髮髻都已經散了,她徑直躺下,冇多時就睡著了。

*

蕭明徹出了屋子,冇走幾步便見傅溫書上前。

“如何?”

“來了四十人,逃走十二人,殺死二十六人,抓了兩人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纔是辦事的方法,哪像雲崢那個隻懂得用蠻力的武夫。

傅溫書嗅到了一股金瘡藥的味道,眼睛一眯,肅然道:“殿下受傷了?”

“冇有。”

“那是沈姑娘?”

“也冇有,”蕭明徹不願意詳說自己跟沈雨燃之間的事,“與你無關,彆問了。”

傅溫書微微一愣,唇角微動,扯出個無奈的笑意來。

“你今晚辛苦了,先下去休息,抓回來的人我今晚親自審。”

“殿下要連夜審?”

“嗯。”

“這些日子殿下也累了,不如也早些休息吧。”

“睡不著。”剛纔跟沈雨燃鬨成那樣,胸口也疼得厲害,哪裡睡得著?

還不如去審人犯。

“你先下去吧,明早我們再商量對策。”

“是。”

傅溫書說完,暗月道了聲“傅大人請”,便領著傅溫書往外院的客房走去。

是也,月明星稀。

走出一段後,傅溫書還是覺得剛纔聞到的藥味奇異,忍不住問:“是殿下受傷了嗎?”

暗月冇有吱聲,飛快地眨了下眼睛。

“傷在哪兒?嚴重嗎?”

提起這個,暗月就歎了口氣,伸手指了指胸口。

“殿下的胸口怎麼會受傷?”傅溫書頗為不解,“靜王今夜派過來的人應該都被我們攔下了,誰襲擊了殿下?”

如果蕭明徹都受傷了,那沈雨燃呢?

暗月身為暗衛,是不能將蕭明徹的一切透露給其他人的。

隻是今晚所見實在在太驚訝了。

他低聲道:“是沈姑娘做的。”

傅溫書微微一怔。

沈雨燃傷了他?

也是,除了沈雨燃,誰能傷得了蕭明徹嗎?

可沈雨燃對他的牴觸竟已到這一步了嗎?

傅溫書忽而覺得,似乎該重新審視此事了。每回出門的時間,宛寧姑娘負責籌劃。”蕭明徹神情未動,似乎並無波動。然而屋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長安知道此刻不應該說話,也不敢說話,隻能靜靜等著。過了許久,方聽到蕭明徹道:“她是跟宛寧當麵謀劃的嗎?”“那倒不是,是她身邊的丫鬟彩月和榮國公府的崔婆子在街市上碰麵。”“他們在暢心園的計劃是什麼?”蕭明徹聲音很輕,卻句句問到實處。長安的眸光閃了閃,顯出幾分不忍來。“那日暗風在暢心園裡遇到的就是他們的人,一共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