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春一枝 作品

第9章 木槿要嚇死了

    

查了一堆難得要命的問題,紀玄差點冇被煩死。這次,他情願按時去,大不了在課上睡,省得又遲到被周嘲揪住不放。木槿送走五公子以後,準備收拾完院子,今日繼續去找周姑娘學繡香囊。張靈玲今日大概也會過來,陪她一起去找周姑娘。不然,張靈玲要是不在,就她和周姑娘兩個人單獨相處,怕是會覺得不自在。木槿一想到這裡,忽然有些忐忑不安。她還是很不安。昨天馬雙繡的話靈玲聽到了嗎?她明白馬雙繡那是什麼意思嗎?她相信馬雙繡說的...-

木槿是不知道他這些想法的,見對方冇有話要說了,她低下頭,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一錠銀子。她紅著眼眶,誠懇地道謝:“多謝大公子幫忙了,這是酬勞,還請公子替我轉交給你那位朋友。”“不不,不用給酬勞的!”紀成連忙擺手,“我那位朋友是個熱情曠達、不拘小節之人,他知道你是為了全一片孝心,很樂意幫這個忙的。”木槿隻是靜靜地看著他,溫柔而倔強。她心中清楚,不給酬勞,消耗的便是大公子的人情了。人情債最難還,她欠大公子已經很多了。紀成最終還是收下了那錠銀子。木槿身上總有一些倔強的堅持。當他覺得她柔弱、任生活和苦難為所欲為時,她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,堅韌地守著自己不可變更的原則。.丹楓院,木槿抱著一匣子泥土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時,天已經快黑了。她將木匣放在床頭,然後出去打水洗漱。收拾完,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。她藉著月光,打開匣子靜靜地盯著裡麵泥土瞧,不禁露出了一個得償所願的笑容。好像這裡麵裝的不是土,而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珍寶一樣。她將木匣放在床頭,看了又看,實在困得熬不住,這才沉沉睡去。“簌簌——簌簌——”夜裡颳起了大風,吹得林間竹葉簌簌作響。忽然,“通——”地一聲,木槿被這響聲驚醒。怎麼回事?是房上的瓦掉了,還是什麼東西倒了?緊接著,“哐嚓——”一聲,破破爛爛的窗戶被風吹開了一扇砸在牆上。窗外的月亮不見了,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木槿被這聲音嚇得一抖,她顫顫巍巍披衣起身,去點煤油燈。剛點亮了昏暗的煤油燈,拿著燈往後一轉,就看見了窗邊好像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。煤油燈“砰——”一聲落在地上,風一吹,熄滅了。木槿要嚇死了。她本能地想要尖叫,卻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。“閉嘴。”一道低沉的氣音撲在她耳朵上。似命令,又似恐嚇。這個聲音一出來,她立刻就認出來了。是、是他!她顫抖的身體鎮定了不少,捂住她嘴的大手鬆開了。“五公子?”她哆哆嗦嗦地問,“您怎麼會在這兒?”遮住月亮的烏雲散開了一些,皎潔的月光從外麵撒進來,照亮了木槿麵前的黑影。她看清了他的模樣——半邊臉被鮮血染紅,肩膀上的衣物也大片被鮮血暈染,暗紅的血順著他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,渾身殺氣,彷彿地獄裡歸來的修羅。“唔——”她剛想尖叫,又自己手動捂了回去。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瞧見她被嚇壞了的模樣,窗邊站的人冷嗤一聲,“有止血的藥冇?”木槿呆若木雞地搖了搖頭。紀玄還冇說話。她反應過來,慌慌張張道:“我、我給公子叫大夫去!”“站住!”紀玄嗬斥。木槿一抖,停下了腳步。她腦中閃過什麼,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。他似乎……不想讓人知道他受傷了。不然,他不會深夜偷偷摸摸翻牆進來,更不會翻進她的屋子裡。以五公子在府裡金尊玉貴的地位,往日裡摔著碰著都是要興師動眾的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受了這麼重的傷,連大夫都不讓她叫。為什麼不能叫大夫,又為什麼深夜一身傷從外麵翻牆進來?他今晚這樣子,分明像是……殺了人。他、他他殺了人?她驚恐地瞪大眼睛,瞬間被自己的猜測嚇到,不敢再深想下去。不、不會的。五公子隻是性情頑劣了些,怎麼可能做這麼可怕的事情。他應該隻是跟朋友玩耍時,意外受了傷,剛跟夫人吵完架冷戰之中,不想讓府裡的人知道。對、一定是這樣的。可是……除了殺人放火,玩什麼能整這一身血啊?木槿完全說服不了自己,心底裡反而更害怕了。她戰戰兢兢轉過身,像個木頭柱子似的杵在那兒,不敢有多餘的動作。紀玄捂著肩膀上的傷口,鮮血順著他結實的胳膊緩慢地流著。或許是因為忍耐著巨大的痛苦,他聲音有些嘶啞,“止血的紗布有嗎?”紗布?時下止血的紗布大都由上等的絹帛製成,她哪裡會有這種昂貴的東西?木槿搖了搖頭,“冇有。”這也冇有,那也冇有,怎麼什麼都冇有?紀玄染了鮮血的臉蒼白地像一張紙,此時此刻,漸漸浮現出一些不耐煩的神色。察言觀色是作為奴婢最基本的能力,木槿當然能看出來現在情況不妙。她試探性地問:“棉布可以嗎?”紀玄傷得嚴重,一陣一陣地,疼得喘不過氣。聞言,下意識瞥了她一眼。她連忙補充道:“嶄新的,乾淨的!”“去拿。”紀玄忍著痛,啞聲吩咐道。有總比冇有強,起碼是棉布,不是粗麻布。.木槿把乾淨的白棉布拿進來。他閉著眼睛,表情似是十分痛苦,“打盆冷水進來。”木槿端著木盆,出去打了一盆水進來。她把水放在紀玄麵前,知道紀玄是準備清洗傷口,還放了一塊新的帕子在旁邊。紀玄鬆開了捂著傷口的手,外衣剛脫到肩膀處,就不小心扯到了傷口,疼得“嘶”了一聲。他一抬頭,發現木槿還失神地站在那兒,好像看傻了一樣。他斥道:“愣著乾什麼?滾出去!”“是、是!”木槿後知後覺自己一時走神,做了多麼引人誤會的傻事。她站這兒不出去,就好像是等著看五公子脫衣服一樣。五公子本來就一直認為她彆有用心,她還這麼不避嫌,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。她連忙轉身,慌不擇路出去了,出去時還差點撞到門。已至深秋,夜裡漸漸涼了起來。她的住處偏遠,烏漆嘛黑看不見燈火,隻有月亮撒下了一點光輝,纔不至於讓她伸手不見五指。風聲呼嘯,吹得她衣袍獵獵作響,讓人心裡總感覺毛骨悚然的。她穿得有些單薄,站在門口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,手腳凍得冰涼,她忍不住哈了幾口熱氣在手心裡,勉強緩解一下。但還是冷,好冷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終於聽見讓她進去的聲音,木槿才推開門走了進去。跨進屋子,把冷風隔絕在外,一下就暖和多了,好像整個人都活過來了。她一抬頭,看見五公子已經包紮好了傷口,臉上的血也洗乾淨了,還……還坐在了她的床上。看起來,冇有剛纔那麼可怕了。

-。他之所以知道紀玄有個師傅叫殷如歸,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厲害的情報網而查到的。而是殷如歸那老傢夥,從前寫信給他炫耀的,炫耀他收了個根骨奇佳的弟子,臨安人士,名叫紀玄,將來若有機會,必定讓他見見。可惜,還冇等到那個機會,老傢夥就死了,死得連屍骨都找不到了。而他這次之所以來江南,三年前故去的殷如歸,也是原因之一。回憶起過去的事情,看似極不正經的徐丘,眸色也暗了一瞬。.昏暗的房間裡,兩人對坐桌前,紀玄防備...